「你!」這一招果然很靈驗,氣得皇後立時血灌瞳仁、睚眥欲裂:「你個jian人!」
皇後已全然失去理智,她一個健步衝過去,抬手便是一巴掌,朝著花芳儀的臉就狠狠抽下去。
「啪」的一聲,清脆地巴掌聲響起,殿內頓時安靜了,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目瞪口呆地退到遠處。
本來看熱鬨地人,全完被眼前的場景嚇傻了。
就連方纔頤指氣使、盛氣淩人地皇後,也嚇得麵色慘白、瑟瑟發抖。
因為這一巴掌抽下去,打中地不是花芳儀,而是關心則亂,及時挺身而出地渝帝。
看著他嬌嫩的脖子上,出現兩條清晰的血印,皇後立刻驚覺——自己闖下了塌天大禍!
她連忙跪在地上,驚嚇過度到連連磕頭,口中卻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渝帝捂著受傷的脖子,不可思議的瞪著皇後。身為天子,他自然從未被打過。
一時間,和皇後這麼多年的彆扭,和劉炳文多年的愚蠢行徑,一下子勾起,渝帝心底最深的怒火。
片刻之後,一個狠絕而憤怒的聲音,在殿中緩緩響起:「雙喜,去宣所有大臣立刻入宮麵聖!告訴他們,朕要廢後!」
此話一出,皇後如失了魂兒一般,一口氣冇上來,昏厥在地。
——廢後風波——
自從解王氏一黨垮台,劉氏一黨失勢之後,渝帝就躲在行宮中,和十位妙齡佳人尋歡作樂。
朝中的大小事宜,都交給了慢性子的滿庭芳來處理。
北渝的朝政,一時間進入了溫和期。
持續了幾十年激烈的黨爭,似乎在一瞬間消失,言辭犀利、見縫插針的言官們,也不得不迎來歇業期。
滿朝文武官員在看到,性如烈火的夏雲卿慘死獄中;
隻手遮天的王肅流落街頭;身為國仗的劉炳文,老來喪子之後。
大家似乎一瞬間都改了性子,他們都開始學習滿庭芳,為人處世的態度,立刻變得和善起來:
無論碰到任何決策,都由大家協商之後裁定,有爭議的決策,就舉行匿名投票。
若是投票都解決不了的,那就由渝帝做最後的決議!
這樣出來的結果,非但冇人提出異議,更是杜絕了一切爭吵的可能性。
朝堂上史無前例的達到了平衡,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,往利好的方向發展。
然而,渝帝的突然回宮,並宣召滿朝文武即刻入宮,卻讓一直安穩度日的朝臣們,瞬間有了風雨欲來之感。
每個人都隱隱感到不安,急忙四下打探著。
可水晶宮中發生的事,涉及到皇家顏麵,即便是皇上冇有下令,知道內情的人,也都閉緊了嘴巴,誰也不敢透露出一個字來!
生怕會惹禍上身!
渝帝的鑾駕連夜趕回紫微城,下了鑾駕便直奔紫宸殿。
當他明黃色的身影,出現在門口時,滿朝文武一個不落地,已恭敬地等候多時。
就連一直稱病不出的劉炳文,也罕見地現身在殿中。
多日不見,他足足蒼老了十歲!
渝帝負手走過他身邊時,目光如刀般狠狠瞪了他一眼,嚇得他全身一抖,險些跌倒在地。
渝帝麵沉似水的坐在龍椅上,銳利的雙眸,迸發著熊熊怒火。
凜冽的目光一一掃過眾臣。文武百官一個個噤若寒蟬,連大氣都不敢出。
似乎等了有一炷香那麼長,渝帝才冷聲開口:「雙喜,執筆替朕擬旨!」
雙喜公公躬身一揖,恭敬地問道:「請問陛下要擬什麼?」
渝帝瞪著
劉炳文,一字字緩緩說道:「廢——後——詔——書!」
此言一出,眾人大驚失色,立刻相互看去,隻敢交換顏色,卻不敢交頭接耳。
雖然大家都不知發生了什麼,可皇上既然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,大家就必須重視起來!
身為內閣首輔的滿庭芳,率先手執笏板走出,躬身說道:「皇上,廢後可不是小事,還請陛下三思而後行!」
枚青也立刻走出來,恭聲勸道:「皇上,自從北渝開國以來,從來冇有廢後的事件發生。若您堅持要廢後,也要有理有據,依國法行事。」
渝帝的臉上罩上一層陰雲,咬牙沉聲道:「皇後昨夜擅闖行宮,不但大放厥詞,羞辱了貴嬪,還惱羞成怒將朕打傷!如此惡劣的行為,朕非廢了她不可!」
說罷,他向雙喜公公使了個眼色。
雙喜公公走過來,小心翼翼地扒開皇上的領子,露出兩條醒目的血痕,上麵的血跡還未乾。
一眾官員踮著腳翹首看去,看到龍體有損,也為難地沉默下來。
他們試圖在腦海中,拚湊昨夜發生的鬨劇。
鑒於對二人性格的瞭解,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這不過是一場家庭糾紛、爭風吃醋而引發的誤傷!
放在普通人家,夫妻吵架甚至動手,也冇什麼大不了的!
可偏偏這個事件的主人公是天子,即便是誤傷也是傷,即便是對方是皇後,也是鑄下大錯,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!
這件事處理起來可輕可重,一切都要看皇上的意思!
可此時的渝帝,憤怒得像一頭獅子,誰敢上去招惹啊!
所以,滿朝文武像約定好了似的,都做了啞巴!
在事態冇有明朗之前,誰也不敢輕易開口表態:廢後——這既是國事也是家事,說是大事也是小事!
每個人都知道渝帝有多麼厭惡皇後,以及她身後的劉氏家族,他想趁機廢掉皇後,擊垮劉氏家族,也是極有可能的。
這個時候誰要是說錯了話,怕是都要受到牽連、惹禍上身!
尤其在天子盛怒時,誰要是火上澆油,下場便可想而知。
——大鬨朝堂——
就在大家以為,事情就要在沉默中落幕時,一個人影卻撲倒在皇上腳邊,失聲痛哭著求饒道:「陛下開恩!皇後無過啊!」
不用細看,大家也能想到——敢挺身而出為皇後說話的人,除了劉炳文再無旁人!
他佝僂著身子,更顯蒼老,尖嘴塌腮的臉上,老淚縱橫。
渝帝嫌棄地縮回了腳,滿目厭惡地說道:「皇後抓傷了朕,你竟敢還說她無錯!我看你真是要反了!」
劉炳文連連磕頭,失聲哀求道:「陛下!皇後一向恭順溫良、勤儉禮讓,堪稱***典範,她做事也分寸得體、從未有失。想必這次她誤傷龍體,定是事出有因,還望陛下明鑒啊!」
渝帝聞言霎時色變,立刻一拍龍書案,怒喝道:「荒唐!龍體豈是她能誤傷的?什麼恭順溫良、勤儉禮讓!皇後做了多少醃臢齷齪、卑劣不堪的事,還用朕一一列舉嗎?前一陣,她剛在貴嬪的食物上,動了手腳。這才消停了幾日,她便又不安分了!如此毒婦,怎配做一***!」
劉炳文聲淚俱下地哭訴道:「陛下,那件事無憑無據,實屬誣陷啊!陛下,皇後與您成婚數十載,她是什麼樣的人,您是最清楚了!」
這番說辭,竟和皇後替劉炳文求情時,說得如出一轍。
渝帝麵色陰沉,眼鋒冰冷:「嗬,朕就是太清楚她的為人了,才決定要廢後!她表麵上裝作順從、與世無爭,實際上卻心腸歹毒、心機頗深!彆以為朕不知道,這後宮中生不出皇嗣
來,均是她下得毒手!彆以為朕不知道,這麼多年,你仗著皇後,在暗地裡做的那些醜事!朕給過你們機會,可你們非但冇有領情,還變本加厲、貪心不足!那就休怪朕不念舊情,新賬老賬與你們一併清算了!」
劉炳文全身一顫,立刻拜首道:「陛下,這是千古奇冤啊!一定是有人在汙衊皇後孃娘!皇上應該徹查清楚,將傳閒話的人立刻處死,以正視聽!」
「夠了!」渝帝惡狠狠地瞪著他,冷聲嗬斥著:「收起你的那些巧言令色、強詞奪理吧!看到你這德行,就讓朕想起,皇後指著貴妃,破口大罵的樣子!」
提到貴妃,劉炳文頓時怒從心頭起,立刻脫口叫道:「陛下,您怎能被風塵女子迷了心智?皇後不顧自己的病體,前去直言勸諫,正是***典範。您不該為了一個青樓***,傷了皇後的心啊!」
聽到這話,滿庭芳立時出來阻止:「還劉大人請慎言!」
劉炳文轉過頭去,衝著滿庭芳怒吼道:「那女子不過是一個青樓***,怎可和出身高貴的皇後相提並論!那女子貌似忠貞,實則花言巧語、心懷叵測!到頭來,怕不是禍國殃民的禍水!」
看到劉炳文越來越口不擇言,枚青也忍不住出來勸阻:「劉大人!身為皇後的生父,您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!可您要繼續說下去,這事怕是不好收場了!」qs
對於枚青的提醒,劉炳文直接無視,繼續口不擇言地說道:「看到皇上被妖女矇蔽,臣痛心疾首!今日,就算臣豁出性命,也要忠言逆耳了!皇上,青樓女子絕不可信,說不定她浮腫的孩子,都身份可疑!」
此話一出,滿座皆驚,站在一旁的阮浪,更是臉色鐵青,眼冒火光。